坐之后第三日,午时微闷。
云低,风滞,苗垂首。
阿禾扶东三垄,锄入土半寸,未拔。
女子补陶裂,指沾灰,未停。
孩童追蝶至泉边,纸鹤别襟,未湿。
承痛脉战士数苗三百二十九株,缺一,蹲寻。
静默者剪藤编篮,盛落花,未埋。
老卒骨杖倚墙,藤须探空,如问。
小七搓草绳,绕指七圈,未成环。
学徒巡田归,汗透背,未歇。
第一滴雨落泉面,圈小如叹。
未初·雨不择人
雨渐密,不疾不徐。
打阿禾肩,顺锄柄流,入土。
溅女子手背,混陶灰,成泥。
沾孩童纸鹤翅,重垂襟。
滑承痛脉战士额,入眼,他眨,未擦。
润静默者藤篮,花更鲜。
滴老卒骨杖青果核,瓤吸水,微胀。
落小七盲眼,顺颊下,如泪。
浸学徒汗衣,冷热交,脊一颤。
无人避。
无人言“雨来了”。
因雨非客,乃天之常息,如呼吸。
阿禾拔锄,续扶歪苗——
雨滑手,锄偏,苗倒。
他笑,重扶,如常。
女子未收陶,任雨洗灰缝,字迹淡——
淡了便淡了,明日再刻。
孩童不追蝶,坐泉边,看雨圈叠圈。
纸鹤湿透,贴胸,如心搏。
承痛脉战士终寻得缺苗,原伏泥中。
他扶起,拍土,腿抖,未跪。
静默者藤篮盛满雨水,花浮其上,如舟。
他捧篮,缓行至东角,倾水入土——
非浇,乃还。
老卒骨杖藤须卷起湿果核,藏根底,如藏种。
小七搓绳慢,因指湿滑,绳松——
他不急,只等干。
学徒立田中,任雨洗面。
旧序《天律》曾载:“雨为天泣,民当避。”
如今,他仰面,张口,尝雨——
味淡,无悲无喜,只是水。
未中·无名之在
雨势稳,如织。
三千人散各处,无聚无散。
耕者耕,刻者刻,坐者坐,行者行。
雨打身,如风过林,无惊无扰。
阿禾衣透,贴背,锄更沉。
他喘粗气,却哼旧调——阿岩烤馍时常哼的,无词。
音混雨声,如地鸣。
女子陶片滑手,落泥。
她拾之,未擦,插田埂——
湿土握得更紧。
孩童脱衣裹纸鹤,抱怀,赤膊坐泉边。
雨打背,红点如星,他笑,伸手接。
承痛脉战士跛行归,肩扛锄,手握苗,
衣贴身,显旧疤新痕——
无人看,故无羞。
静默者剪新藤,湿刃快,编无盖篮。
盛雨,盛花,盛落叶,盛时光。
老卒骨杖藤蔓吸水,膨胀如脉。
小七草绳终断,湿不堪用。
他弃之,搓新绳,从头。
学徒看众人——
无“火种”,无“共燃余民”,无“承痛脉战士”,
只有阿禾、女子、孩童、静默者……一个个名字,或无名之人。
雨洗身份,如洗陶灰,露出本来面目:
人,只是人。
未末·雨即日常
雨渐疏,云薄。
阿禾扶完最后一株,倚锄喘。
衣滴水,入土,无声。
女子取新陶,刻“雨”字,首笔即歪。
孩童穿衣,纸鹤湿重,别后襟。
承痛脉战士坐田埂,腿伸直,任水淌。
静默者埋藤篮,覆土拍实。
老卒骨杖青果核微动,似欲发芽。
小七新绳成环,套腕,松紧刚好。
学徒拾柴,湿重,肩压深。
无人说“雨停了”。
因雨本无始无终,
只是天地一呼一吸间,水汽暂凝。
泉面复平,映云影,如初。
苗挺身,叶挂珠,如戴冠。
土色深,香更浓,如醒。
申初·无我之群
暮色初染,炊烟欲起。
阿禾归灶,未换衣,添柴。
湿柴噼啪,烟浓,呛。
他咳,笑:“像阿岩那夜。”
女子汲水,用补罐,盛半。
雨洗罐身,焦痕更亮。
孩童塞湿纸鹤入罐口:“监工!”
承痛脉战士跛行至,伸手:“今天我捧。”
罐重,水晃,他稳接,指压裂处,如常。
静默者剪藤编新环,戴孩童腕。
老卒骨杖藤须卷焦屑,埋东角。
小七坐灶前,搓干草,编无名结。
学徒看天——云散,星初现。
他忽然跪地,捧湿土入口。
味咸,如泪,如生,如无我之在。
申末·日常即无名
夜饭毕,灶余温。
阿禾坐湿衣,未烘。
女子揣新陶入怀,字未干。
孩童枕湿纸鹤睡,鼾微。
承痛脉战士腿搭石,任水滴。
静默者抚新芽,芽颤如应。
老卒骨杖青果核隐土中,如眠。
小七草绳绕指,如戒。
学徒靠墙,衣半干,心全空。
无人提“火种”。
无人说“我们”。
因他们终于懂:
若需“共同体”证明同在,
那同的,只是恐惧的抱团。
而今日之在,
在阿禾湿衣的重量里,
在女子未干的字迹里,
在孩童湿纸鹤的贴心里——
在一切不必命名的‘在’中,自有无垠。
喜欢元键契:我靠改规则成了创世主请大家收藏:(m.2yq.org)元键契:我靠改规则成了创世主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