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栩跟着心急如焚的保姆坐上了前往林小雅家的出租车。车速缓慢,每一次红灯都让前排副驾上的保姆焦虑地搓着手,耳朵无力地垂着。
贾栩试图安抚她:“阿姨,别太担心,我们会尽力找到小雅的。您再仔细回忆一下,小雅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?或者提到过什么特别的地方、特别的人?”
保姆努力平复呼吸,皱着眉头回想:“小雅一直很乖的,学习也不用操心……就是最近,放学回家比平常晚一点,总是掐着饭点回来。我问她,她也就笑笑说没事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女孩子这个年纪,有点心事也正常,我就没多想……谁知道会出这种事!”
贾栩的狐耳微微转动,捕捉着保姆话语里的细节。青春期的心事或许常见,但结合那通诡异的电话,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可能成为线索。
车子驶入一处环境清幽的高档小区,绿树成荫,楼间距宽敞。保姆急匆匆地付了车费,领着贾栩快步走向其中一栋楼。
乘坐电梯上楼,打开房门。
一股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。屋内装修精致,打扫得一尘不染,静得可怕,显然主人不在家。
“请问,小雅小姐的家人在哪?”
“夫人自从和前夫离婚后,就独自一人和小姐一起生活。小姐平时就和我住在这里。夫人她……她现在人在国外,我已经通知她了,她正在改签机票,最快也要今天晚上才能赶到……”保姆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自责,“都是我不好,没看好小姐……”
贾栩心里一沉。单亲家庭,母亲经常不在身边,青春期女孩,这些因素确实可能增加不确定性,但同样,那通电话的异常依旧无法用简单的离家出走来解释。
“我们先看看小雅的房间吧。”贾栩压下思绪,说道。
保姆连忙引着贾栩来到一间朝南的卧室。门一打开,一股属于少女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。房间布置得温馨整洁,书桌上摆放着课本和几本流行小说,床上放着几个毛绒玩具,墙上贴着几张风景海报和明星贴纸。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普通中学女生的房间。
视觉上,房间整洁得甚至有些过分,像是被特意整理过。书桌上的课本摆放整齐,笔筒里的笔都朝着同一个方向。
“小雅平时都自己收拾房间吗?”贾栩一边仔细查看书桌抽屉,一边问道。
“是的,小姐很爱干净,东西都归置得井井有条。”保姆点头,但随即又补充道,“不过……好像最近特别整齐,连以前偶尔会乱扔的发圈都收得好好的。”
贾栩的狐耳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他拉开书桌的抽屉。里面是分门别类的笔记本、文具和一些女孩子的小饰品。看起来并无异常。
但他的指尖在划过抽屉最底层时,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冰冷的阻滞感。一丝难以言喻的、与他感知怀表时类似但更隐晦的不和谐感。
他心中一动,将抽屉完全抽了出来。抽屉后方与桌体之间的缝隙里,似乎卡着什么东西。
贾栩小心地用手指将其夹出——那是一个质感高级的硬纸卡,边缘有些磨损,显然被藏匿有一段时间了。
那是一张会员卡。黑色的卡身,烫金的优雅字体写着“S·奥尔良”,下面是一行小字“高级定制与成衣”,地址位于雾都最奢华的商业街区。这种地方的消费,绝非一个普通中学生能负担得起的。
保姆凑过来一看,立刻惊呼:“这……这是哪里来的卡?小姐从来没有这种衣服!她平时的衣服都是夫人从国外寄回来或者我陪她去普通商场买的!”
贾栩的心沉了下去。他将会员卡放在一边,继续搜查。那种不和谐感似乎因为发现了异常物品而变得稍微清晰了些,引导着他的注意力转向了衣柜。
他打开衣柜门。里面挂着的多是校服、休闲服和几件看起来质地不错的冬装,符合保姆的描述。但当他拨开几件挂着的衣服,看向衣柜最内侧的角落时,他的动作顿住了。
那里,用衣罩仔细罩着,挂着两件连衣裙。一件是剪裁利落、面料挺括的小黑裙,另一件则是颜色鲜艳、设计大胆的露肩连衣裙。无论是款式、面料还是透露出的成熟气息,都与这个房间里其他的物品格格不入,也绝对超出了15岁少女的日常着装范畴。
贾栩将衣罩取下,拿出那条小黑裙。标签尚未剪去,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品牌LOGO,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他的眼皮跳了一下——是他看到就不敢看第二眼的价格。
保姆看到这两件衣服,眼睛瞪得更大了,连连摇头:“没有!我从来没见过这些衣服!小姐什么时候买的?她哪来的钱?这……这不可能啊!”
线索开始交织,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方向:一个15岁的女孩,拥有着与其年龄、家境明显不符的昂贵衣物和高端时装店会员卡,并且将它们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。
贾栩没有回答,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,最终落在了床头柜上。那种微弱的不和谐感似乎有一丝源头指向那里。他走过去,拉开床头柜的抽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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