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下陪伴跨年的天使
过年前的街面裹着层薄雪，红灯笼在商铺门口晃出暖光，风里都是糖炒栗子的香。
我攥着揣在羽绒服里的雪媚娘，指尖还沾着面包店柜台的凉——排了四十分钟队，队伍尾巴都拐进了巷口，我把塑料袋往怀里贴了又贴，直到袋面凝了层温温的哈气。
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，林溪裹着米白围巾朝我挥手，围巾流苏沾了点雪粒，像撒了把碎糖。
刚拐过图书馆门口的红灯笼，我先看见的是半扎着的发梢——之前她总把头发梳成顺直的马尾，今天却松松挽了个小揪，碎发卷着软弧度搭在颈边，是被热风筒轻轻吹过的样子，发尾还别了个小熊发夹，和她耳机上的吊坠是一对。
我盯着她看了半秒才反应过来：是林溪。
她裹着的米白围巾还是之前那条，却在领口别了粒小小的珍珠扣，雪粒落在扣面上，映得她侧脸的皮肤更白，是那种被暖气焐透的软白，连之前写题时沾在指节的笔油印都没了，手插在口袋里露出的指尖，泛着点刚擦过护手霜的粉。
等她跑近了，我才看见她的刘海剪碎了些，刚好垂在眉尾，笑起来时碎发跟着颤，露出浅浅的小酒窝——之前我只觉得她眼睛亮，今天暖光裹着她的眼尾，连睫毛都像沾了层细糖霜，翘得比图书馆窗边的雪挂还软。
林溪凑过来闻雪媚娘时，我也闻到点淡淡的橘子香，不是糖的味道，是她往发梢喷的小瓶香水（后来她偷偷说，是妈妈的试用装），混着洗发水的柠檬味，裹得我心跳慢了半拍。
“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呀，我好看吗？”她抬手蹭了蹭鼻尖，指尖碰到发夹时，俏皮的闻着，身前小熊吊坠晃了晃——我才猛地回神，原来不是她突然变了，是分开的这几天，我把她的样子记成了“软乎乎的”，却没发现她笑起来时，连眼角的弧度都甜得像刚化的奶油。
林溪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，先凑到我手前闻了闻：“是草莓馅的对不对？”我把袋子递过去，她指尖碰过我冻红的手，立刻蜷起手指捂了捂我的指节：“怎么不揣口袋里呀？”
进入图书馆后，仍然是靠窗的位置，林溪拆开纸托时，奶油香裹着暖气漫开。她先挖了一勺递到我嘴边，眼睛弯成月牙：“你先吃！”
甜软的草莓裹着奶油化在舌尖时，我看见她嘴角沾了点白，刚想伸手擦，她自己用手背蹭了蹭，蹭出个更圆的奶印，惹得我俩都笑出了声，惊得旁边看书的阿姨抬了抬眼镜。
靠窗的位置晒着暖气，她从书包里掏出缠成小团的耳机，线尾挂着个小熊吊坠。“我刚下的钢琴曲，”她把右边耳机往我耳里塞，指尖蹭过我耳廓时，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音乐前奏，“上次你说写题听这个不困。”耳机线缠在了笔袋拉链上，她低着头理，发梢扫过我肩膀，软乎乎的，带着点洗发水的柠檬香。
她讲数学题时，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小太阳：“这里要设未知数，像上次我们猜雪人鼻子一样。”
我盯着她攥笔的手——指节圆圆的，指甲盖剪得干净，没注意听题，只听见耳机里的旋律轻得像落雪。
林溪突然戳我胳膊，眼尾弯着笑：“走神啦？”我慌得把笔往草稿本上戳，戳出个墨点，她伸手帮我擦，指腹碰过纸页时，我攥笔的手紧了紧。
天色暗得很快，窗外的红灯笼亮起来时，图书馆的暖黄灯“啪”地亮了，光裹在她发顶，绒发边缘泛着软黄。
她刚写完最后一道题，手搭在桌沿，指尖离我的手只有半厘米——我盯着那道缝隙，盯了半分钟，才轻轻把手指牵了上去。
林溪的手猛地蜷了蜷，却没缩回去。我慢慢把掌心贴上去，她的手心温温的，沾了点笔油的香，我们的手指缠在一起时，耳机里的音乐刚好换了首甜软的歌，歌词轻得像悄悄话。
我偏头看她，暖光落在她睫毛上，投出小小的影。
心跳撞得喉咙发紧，我凑近了点，鼻息碰过她的围巾，刚想抬眼看她的唇，却突然慌了——只敢把下巴抵在自己胳膊上，声音轻得像落在桌角的雪：“最幸运的事，是今年遇到了你。”
她的手指在我手心里动了动，声音软得发颤：“那明年……”
“明年你的影子里，也要有我。”我抢着说完，看见她的耳朵红透了，像沾了糖霜的山楂，她攥着我的手，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睫毛垂下来，盖住了眼里的暖光，像把这一下的甜，都藏在了暖灯的光晕里。
离开图书馆收拾书包时，林溪的手指在侧袋里掏了半天，指尖勾出个裹着橘色糖纸的小包裹——糖纸是上次她塞给我橘子糖的那张，被她折成了小方盒的样子。
她趁我系围巾的空档，飞快把包裹往我羽绒服口袋里塞，指尖碰过我口袋里的雪媚娘纸托，烫得她缩了缩手：“回家再拆！”
出了图书馆的门，林溪的耳朵红到了围巾领子里，说完就攥紧书包带往巷口跑，跑了两步又回头，围巾流苏扫过雪堆，带起片白：“我妈在巷口等我啦！新年快乐！”话音落时，她已经拐进了红灯笼的暖光里，只剩个米白的影子晃了晃，就没了踪。
走出图书馆后，雪又飘了点碎的，落在口袋上，融成细水珠。
我摸出那个糖纸包裹，拆开时糖纸“哗啦”响了声——里面是个折成小房子的贺卡，房顶上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身影，旁边写着“明年的雪，一起扫房顶”；贺卡夹层里塞着五颗橘子糖，每颗糖纸都被捏得发皱，还有张铅笔写的小纸条：“上次藏在你错题本里的糖，没敢让你知道是我攒的——明年我的影子里，给你留了最大的位置。”
口袋里的雪媚娘纸托还留着温，我攥着那堆糖纸和贺卡站在路灯下，雪落在贺卡的小房子上，像给我们的“明年”，盖了层软乎乎的糖霜。
喜欢情死请大家收藏：(m.2yq.org)情死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