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三日,惊蛰已过,秋风开始有了凉意。
四水镇西山南坡,一群人在晨雾中忙碌。张铁匠带着铁工厂的八个工人,还有赵卫国、王小栓、刘长河,正在清理一片半山腰的缓坡。这里是魏莱选定的新工棚位置——背靠岩壁,面朝东南,地势比原来高二十多米,远离河道,而且有一处天然凹陷,便于隐蔽。
“这里以前是猎户避雨的石窝子。”张铁匠用独臂指着岩壁上的凹洞,“咱们把它扩深,外面搭棚子,从远处看就是普通的山体,不容易被发现。”
赵卫国蹲在地上,用树枝画着示意图:“岩洞内部需要加固,防止落石。还要做好排水,虽然地势高,但雨季山顶的渗水也要考虑。”
“排水沟我来设计。”王小栓自告奋勇,“我在老家跟着我爹修过水渠,懂这个。”
“通风呢?”刘长河问,“原来的工棚就是通风不好,夏天热得像蒸笼。”
“岩洞后面有个裂缝,我昨天看了,通向山背面。”张铁匠说,“可以把它扩成通风道,既隐蔽又能形成自然对流。”
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,很快就确定了施工方案。材料大部分就地取材——山上的石头、木材,铁工厂提供必要的金属构件和工具。人力方面,张铁匠从铁工厂抽调了最可靠的八个工人,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伙计,嘴巴严实,干活实在。
“工期要多久?”赵卫国问。
“半个月。”张铁匠估算,“十月底前必须完工。西北那边催得急,第二批样品虽然损失了,但他们说急需补充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急?”
张铁匠压低声音:“陈伊伊在信里暗示,可能跟朝鲜谈判有关。具体她没说,但能让西北催这么紧的,肯定是大事。”
赵卫国心里一紧。朝鲜谈判——那是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事。如果他们的工作能对谈判有帮助,那再苦再累也值了。
正说着,山下传来马蹄声。是魏莱和周明远骑着马来了。两人下马,看了看施工现场,都点了点头。
“位置选得好。”周明远说,“从镇上看过来,这个角度正好被山脊挡住。就算有点灯光烟气,也看不见。”
“排水和通风都考虑了吗?”魏莱问。
赵卫国把方案详细说了一遍。魏莱听完,补充了一点:“岩洞入口要做伪装门,用藤蔓和石块,要看起来跟周围山体融为一体。另外,里面要分区域——工作区、休息区、物资储备区,互不干扰。”
“还有安全。”周明远说,“要设置暗哨点,至少两个,一个在山上俯瞰全镇,一个在山下监视进山道路。李铁柱已经安排了,民兵轮流值守。”
安排妥当,施工正式启动。
第一天主要是清理场地。工人们用撬棍和铁锹,把岩洞里的碎石、泥土、腐朽的树木清理出来。赵卫国带着王小栓和刘长河测量尺寸,画施工线。张铁匠负责材料调配,独臂在空中挥舞,指挥得井井有条。
中午吃饭时,大家围坐在一起。饭菜很简单——窝头、咸菜、白菜汤,但干了一上午重活,吃起来格外香。
“张厂长,”一个老工人边吃边问,“咱们这到底是要建啥啊?神神秘秘的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张铁匠。这个问题憋在大家心里很久了。
张铁匠放下窝头,看着围坐的十几个人。这些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,跟了他最短的也有五年,最长的二十年。他相信他们,但纪律就是纪律。
“老伙计们,”他缓缓开口,“有些事,我不能说太细。但你们可以放心,咱们干的活,是对国家有大用的。不是造枪造炮,但可能比枪炮还重要。”
他顿了顿:“我知道大家心里有疑问,有担心。我张铁匠在这里拍胸脯保证:第一,咱们做的事,不违法,不害人;第二,出了任何问题,我第一个扛;第三,等以后能说了,我一定原原本本告诉大家。”
话说得实在,工人们都点头。他们信得过张铁匠——这个独臂老铁匠,在铁工厂干了四十年,从没亏待过工人,也从没做过昧良心的事。
“张厂长,我们信你。”老工人代表大家说,“你说怎么干,咱们就怎么干。嘴巴我们也会管严实,出了这个山,啥都不说。”
“对,啥都不说!”其他人附和。
张铁匠眼眶有些发热。这就是四水镇的工人,朴实,忠诚,认准了一个理儿,就一门心思跟你干到底。
下午的活干得更起劲了。到太阳西斜时,岩洞已经清理出二十多平方米的空间,足够安装设备和开展工作。
收工时,魏莱和周明远又来了,还带来了一个消息。
“地区对钱干事和孙干事的处理意见下来了。”周明远说,“钱有才调离,去邻县一个闲职。孙志刚留党察看一年,调回县里。”
这个结果比预想的要好。至少没有追究魏莱的“问题”,反而把告状的人处理了。
“雷部长起了关键作用。”魏莱补充,“他在地区党委会上说了话,认为钱有才诬告同志,破坏团结,必须严肃处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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