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下旬,四水镇的秋收秋种基本结束。
田野里,冬小麦已经播下,嫩绿的麦苗破土而出,在秋风中轻轻摇摆。田埂上,农闲的乡亲们开始准备过冬的物资——砍柴、储菜、修补房屋,一派忙碌而有序的景象。
铁工厂里,张铁匠把工人们分成两班:一班继续农具生产和维修,保障秋种需求;另一班参与西山新工棚建设,三班倒,昼夜不停。
新工棚的建设进度很快。岩洞已经扩深到四十平方米,用石头砌了墙,做了防水处理。通风道打通了,从后山裂缝引出,出口隐藏在灌木丛中。排水系统也完工了,两条暗沟把渗水引向山下,不影响工棚内部。
九月二十五日,主体结构完成。张铁匠带着魏莱和周明远验收。
“这边是工作区,”赵卫国指着岩洞左侧,“安装真空烧结炉和粒度分析仪。这边是原料准备区,做包覆和球磨。最里面是休息区,可以住人,省得每天上下山。”
魏莱仔细看了每个区域。岩洞内部干燥,通风良好,温度比外面恒定。照明用的是煤油灯,但预留了电线管道——等以后有电了,可以接电灯。
“安全措施呢?”
“入口有两道门。”张铁匠演示,“外面是伪装门,用藤蔓和石块做的,从外面看跟山体一样。里面是铁门,带锁。通风道和排水沟都做了防护网,防止动物钻进来。”
“暗哨点布置了吗?”
“布置了。”周明远接话,“山上一个,在对面山头的了望点,可以看到工棚和进山道路。山下两个,一个在路口,一个在镇边。李铁柱安排了十二个民兵,分四班,二十四小时值守。”
魏莱点点头,基本满意。但她还是提出一点:“要准备应急撤离方案。万一出事,人员、设备、资料,怎么撤,往哪撤,都要提前规划。”
“已经在做了。”赵卫国说,“岩洞后面其实还有个小裂缝,我探过,通到山另一面的一个山洞。如果前门被堵,可以从那里撤。设备和重要资料可以打包,随时能带走。”
考虑得很周全。魏莱看着这三个年轻人——赵卫国明显成熟了很多,不再是那个只会躲藏的技术员,而是有了统筹能力;王小栓和刘长河也成长了,能独当一面。
灾难让人成长,压力催人成熟。
“设备什么时候到?”她问。
“十月初。”周明远说,“县火车站已经通知了,有一批‘农机配件’到货,让我们去提。到时候用铁工厂的卡车拉回来,就说是新买的设备。”
“原料呢?”
“十月中旬,也是走铁路。”
时间表排得很满。十月初接设备,调试;十月中旬收原料,开始制备;十一月底交付样品。满打满算,只有不到两个月。
“卫国,有把握吗?”魏莱看着赵卫国。
赵卫国想了想:“新设备我没用过,需要时间熟悉。但陈工在信里说了,她会寄详细的操作手册。如果设备没问题,原料没问题,我有七成把握。”
七成,已经不低了。在这个领域,五成把握就值得一试。
“那就按计划进行。”魏莱拍板,“十月份,全力准备。十一月,正式制备。”
从西山下来,魏莱去了铁工厂。刘大壮正在锻打一把犁铧,看见她来,停下锤子,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
“魏书记……”
“大壮,干活呢?”魏莱走过去,“这犁铧打得不错。”
“还……还行。”刘大壮搓着手,“魏书记,上次那事……我对不起您……”
他说的是向钱干事“告密”的事。虽然那是张铁匠安排的,但他心里一直过意不去。
“过去的事就过去了。”魏莱拍拍他的肩,“你也是被逼的。而且最后,你也帮了我们。”
刘大壮抬起头,眼睛红了:“魏书记,您不怪我?”
“不怪。”魏莱说,“相反,我要谢谢你。在那种情况下,你能配合张厂长,说明你心里有杆秤,知道谁好谁坏。”
“我……”刘大壮声音哽咽,“我就是个粗人,不懂什么大道理。但我知道,魏书记您是真为咱们好。钱干事他们……不是。”
“好了,别多想。”魏莱说,“好好干活,把技术练精。铁工厂以后要扩大,需要你们这些技术骨干。”
“嗯!”刘大壮用力点头,“我一定好好干!”
从车间出来,魏莱遇见张铁匠。两人走到院子里,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。
“大壮那孩子,本质不坏。”张铁匠说,“就是家里负担重,想给媳妇的弟弟争个当兵名额,才被钱干事利用了。”
“他小舅子的事,解决了吗?”
“解决了。”张铁匠说,“我跟李铁柱说了,李铁柱找了县武装部,特批了一个名额。孩子已经去部队报到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魏莱说,“对了,五年计划的事,周明远跟你说了吧?”
“说了。”张铁匠眼睛发亮,“这是好事啊!要是能成为国家计划的正式单位,咱们要设备有设备,要资金有资金,干起活来就顺当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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