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河镇,粮市。
距离王吉上次离开,已经过去了五天。这五天里,镇上的粮商们简直是度日如年。他们一边咬牙切齿地复盘着上次被王吉“坑”的经历,一边又眼巴巴地盼着这位“财神爷”再次降临。
“这王掌柜...该不会不来了吧?”
“不能吧?他不是说五天后再来吗?”
“哼!我看他就是个骗子!骗了咱们一次就跑了!”
“可...可他那护粮队...不像是假的啊!”
“唉...再等等吧...”
粮商们聚在茶楼里,议论纷纷,心情复杂。既怕王吉不来,自己囤积的粮食砸在手里;又怕王吉来了,自己再被坑一次。
就在这种焦灼的等待中,第六天上午,王吉的身影,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清河镇的街口!
他依旧带着刘三元等几名随从,衣着朴素,但神色从容,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王掌柜!王掌柜来了!”
“快!快去迎接!”
粮商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,瞬间从茶楼、店铺里涌了出来,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,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,仿佛之前被坑的事情从未发生过。
“王掌柜!您可算来了!我们可把您盼来了!”
“王掌柜!这次可得多照顾照顾小弟的生意啊!”
“王掌柜!上次您可不够意思啊!这次得补偿我们!”
粮商们七嘴八舌,半开玩笑半是抱怨地打着招呼。
王吉面带微笑,从容不迫地拱手还礼:“诸位老板!久违了!上次承蒙各位关照,王某感激不尽!这次前来,正是为了兑现承诺!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王某此次前来,采购量...只会比上次更大!而且,只要合作愉快,后续的订单,源源不断!”
“更大?源源不断?”
粮商们一听,眼睛都直了!心中的那点不快瞬间被巨大的利益期待冲得烟消云散!
“王掌柜!您放心!这次我们绝对给您备最好的粮!”
“价格好说!好说!”
“王掌柜!这边请!我们‘丰裕号’已经备好了上等席面,给您接风洗尘!”
“王掌柜!去我们‘德昌行’!我们新到了一批江南的好米!”
粮商们再次陷入了激烈的“争夺战”,恨不得直接把王吉拉到自己店里去。
王吉心中暗笑,脸上却不动声色:“诸位老板盛情,王某心领了。只是...王某初来乍到,对各家情况还不甚了解。这样吧,王某先在镇上转转,看看行情。至于采购哪家,采购多少...还得看诸位的诚意和实力啊。”
他这番欲擒故纵的话,让粮商们更加心痒难耐。他们知道,这位王掌柜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,必须拿出真东西来!
接下来的两天,王吉简直成了清河镇最炙手可热的人物。各大粮商轮番上阵,邀请他赴宴。从中午到晚上,宴席不断,山珍海味,美酒佳肴,应有尽有。
“王掌柜!我敬您一杯!祝我们合作愉快!”
“王掌柜!尝尝这道清蒸鲥鱼!这可是贡品!”
“王掌柜!这是我们本地特产的陈酿,您多喝几杯!”
王吉被灌得晕头转向,回到客栈时,常常是扶着墙才能站稳。刘三元看着心疼,忍不住劝道:“队长...您少喝点吧...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!”
王吉虽然醉眼朦胧,但头脑却异常清醒,他摆摆手,苦笑道:“小三子...你不懂...这酒...不是白喝的...这是...是生意场上的‘敲门砖’...不喝,就显得咱们生分,不给他们面子...喝了,才能拉近关系,套出真话...”
他扶着桌子坐下,喝了一大口凉茶,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:“你...你没发现吗?这两天...他们为了讨好我...不仅把压箱底的好货拿出来了...连他们各自的进货渠道、库存底细、甚至...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...都透露出不少...”
刘三元恍然大悟:“原来队长您是在...是在套他们的话!”
“对...”王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...咱们不仅要买粮...更要摸清这清河镇粮食生意的水有多深...哪些人可以合作...哪些人必须提防...哪些渠道可以利用...这些...都是情报啊...”
他打了个酒嗝,眼神却锐利起来:“等我把情况摸透了...就是咱们真正出手的时候了!这次...咱们不仅要买到粮...还要...还要在这清河镇,站稳脚跟!为根据地...打通一条稳定的经济命脉!”
刘三元看着王吉疲惫却坚毅的侧脸,心中充满了敬佩。他明白了,队长这两天的“花天酒地”,其实是一场更加凶险和复杂的战斗!而他,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,为根据地开辟着第二战场!
一场围绕着粮食贸易的暗战,在觥筹交错和虚与委蛇中,悄然升级。王吉,这位人民军的情报队长,正在用他的智慧和胆识,将清河镇,逐渐变成根据地又一个重要的战略支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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