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未亮,火药作爆炸的消息已如瘟疫般传开,将黎明前的长安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骚动之中。吴王府大门紧闭,门前却比往日多了些“不经意”路过的各府家丁、货郎,目光闪烁地窥探着府内动静。
书房内,灯烛彻夜未熄。李恪摊开手掌,那几片与众不同的碎陶片在烛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边缘沾染的异色粉末已小心刮下,用油纸包好。
“王爷,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已经到了火药作,正在勘验现场,所有工匠都被看管起来问话。”王德压低声音,面带忧色,“外面传言……传得很难听,说王爷您……您炼制妖物,触怒天威,故而降下灾祸……”
李恪面无表情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。妖物?天威?不过是有人想借题发挥,将“火药”彻底打为异端,将他李恪钉死在“妖言惑众”的耻辱柱上。
“不必理会。”他声音平静,“雷老那边情况如何?”
“雷匠人无恙,爆炸时他在原料库那边清点物料。只是……只是那失踪的工匠刘三,家中只有一个老母,昨日下工前并无异状。”王德回道,“还有,金吾卫在院墙外发现了一处新鲜的蹬踏痕迹,墙头瓦片也有碎裂,像是有人匆忙翻越。”
李恪眼中寒光一闪。内外勾结,制造事故,然后灭口或潜逃,再煽动舆论……好一套连环计!
“备车,去火药作。”李恪起身。
“王爷,此刻前去,恐怕……”王德欲言又止。如今火药作是非之地,王爷避嫌尚且不及,怎能主动前往?
“不去,便是心虚。”李恪淡淡道,“本王倒要看看,是谁在装神弄鬼!”
当李恪的马车抵达火药作时,这里已被金吾卫和大理寺的差役层层把守,气氛凝重。京兆府的官吏、大理寺的司直正在焦头烂额地询问那些惊魂未定的工匠,见到李恪到来,众人神色各异,纷纷行礼。
“吴王殿下。”大理寺派来的是一位姓周的司直,态度还算恭敬,但公事公办的意味很浓,“此案干系重大,陛下严旨彻查,下官等正在全力勘验,还请殿下……”
“周司直不必多礼,本王亦是奉父皇之命协理火药作,如今出事,自当配合查案。”李恪打断他,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,“可有何发现?”
周司直面露难色:“回殿下,现场破坏严重,初步判断是火药意外爆炸所致。至于那名失踪工匠刘三……正在全力缉拿。”
“意外?”李恪走到爆炸核心区,蹲下身,拾起一块焦黑的木头,“周司直请看,这木头的断裂处,焦痕由外向内,纹理清晰,若是内部火药缓慢燃烧引爆,焦痕应由内向外,且木质碳化更甚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如投石入水,“还有,寻常火药爆炸,烟尘应呈灰黑色,而昨日之爆,在场多人可见,烟柱中隐隐带有一丝诡异的青紫色。”
周司直和旁边的京兆府官员闻言一愣,他们都是文官,何曾懂得这些细微差别?
李恪站起身,从袖中取出那个小油纸包,缓缓打开,露出里面颜色明显偏黄、夹杂着细小银色颗粒的粉末:“此乃本王从现场残留物中分离出的些许粉末,与本王所制火药色泽、质地迥异。若本王所料不差,此物遇火,燃烧更为爆烈,且会生出异色烟尘。”
他目光如电,看向周司直:“周司直,你以为,这是‘意外’,还是有人偷梁换柱,蓄意使用了某种更易爆、并能制造异象的‘特殊火药’,嫁祸于本王与火药作?!”
周司直额头瞬间冒出汗珠。他接到的指令是严查,但若真如吴王所言,此案性质就完全不同了!这是构陷亲王,破坏军国要务!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周司直一时语塞。
“查!”李恪声音陡然转厉,“给本王查清楚,这刘三近日与何人接触?这特殊火药从何而来?墙外的痕迹通往何处?!若查不出,本王便亲自去敲登闻鼓,请父皇派遣三司会审,看看这朗朗乾坤之下,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!”
他不再理会面色发白的周司直等人,转身对跟在身后的两名百骑司护卫之一低声道:“劳烦,将本王方才所言,及这包证物,速速呈报陛下。”
那护卫目光一闪,微微颔首,接过油纸包,转身迅速离去。
李恪知道,仅凭这些,未必能立刻揪出幕后黑手,但至少能将水搅浑,将“意外”的定性打破,迫使调查转向“人为破坏”的方向。同时,直接通过百骑司将证据和判断上达天听,也能避免在中间环节被人做手脚。
就在李恪于火药作强硬破局之时,皇宫大内,李世民正听着张阿难的禀报。
“大家,吴王殿下已亲赴火药作,当场指出爆炸并非意外,并提供了可疑粉末作为证物。大理寺周司直似乎……有些措手不及。”
李世民看着张阿难呈上的那个小油纸包,以及百骑司护卫转述的李恪那番关于焦痕、烟色、粉末的分析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化为深沉的玩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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