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：年关下的新路子
北风刮得更紧了，眼看就要进腊月，年关的气氛一天天浓了起来。王超家今年这个年，注定和往年不一样。屋里屋外都透着一股子暖融融的兴旺劲儿。
王超心里一直惦记着赵主任小舅子那档子事。他故意晾了几天，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，这才在一个下午又去了趟饭店，找到采买老刘。
刘叔，王超把老刘拉到一边，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兴奋和谨慎，您上次说那事儿，我回去就紧着打听，磨破了嘴皮子，可算让我问着了点门道。
老刘一听，眼睛立刻亮了，赶紧问：咋样？有戏？
戏是有，就是……王超搓了搓手，压低声音，我那老师傅说，年底了，风声紧，他那边也不敢太大动静。好不容易又抠出来一套配件，也是永久牌的，质量没得说，就是这价钱……人家开口要这个数。他伸出右手，五指张开。
一百？老刘愣了一下，这比王超之前给张胜利的八十又高了二十。但转念一想，赵主任小舅子那是急着结婚用，而且这玩意儿有价无市，不要票就是最大的优势。他咬咬牙，成！一百就一百！只要能搞到东西，钱不是问题！赵主任那边我去说！
刘叔痛快！王超脸上露出笑容，不过人家说了，要现钱，东西我这两天就想办法弄过来，还是得悄悄的。
明白！规矩咱懂！老刘拍胸脯保证，钱我明天就给你准备好！
第二天，王超就从老刘那里拿到了一百块钱。他没急着立刻，又等了两天，才在一个傍晚，用旧麻袋装着那套配件，趁着夜色送到了老刘指定的一个地方。这笔交易完成得悄无声息，王超空间里又多了一百块现金，而赵主任那边，想必也记下了他这份人情。
手里捏着这么多现金，王超的心思更活络了。年关将近，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年货，需求量大，正是出货的好时机。
他通过老陈，又陆续出了一批紧俏货，像之前秒杀到的卡其布、一部分茅台酒（他留了几瓶）、以及一些糖果、糕点，换回了更多现金和全国粮票、布票。他甚至小心翼翼地问老陈，能不能弄到收音机票或者手表票，老陈表示难度极大，但答应帮忙留意。
这天，王超去给老陈送一批货（是五斤上好的红枣和十斤品质极佳的核桃），完事后，老陈没像往常一样急着清点货物，反而给他倒了杯热茶，脸上带着点神秘的笑容。
小王兄弟，年货备得差不多了吧？
还行，凑合过。王超呷了口茶，含糊道。
老弟啊，老哥我看你是个实在人，路子也广。老陈凑近了些，声音压得更低，有笔买卖，不知道你敢不敢兴趣？
陈叔您说。王超放下茶杯，心里提了起来。老陈这人虽然合作还算愉快，但水有多深他还没完全摸清。
我有个朋友，在地区物资局有点关系。老陈用手指蘸了点茶水，在桌上写了个字，年底了，他们那边有一批的木材，都是好料子，樟木、杉木都有，数量不小。就是……手续上有点瑕疵，不能走明面。想找可靠的渠道消化掉，价格绝对比市面便宜三四成。
木材？王超心里一动。这年头木材也是管控物资，盖房子、打家具都离不开。如果能吃下这批货，无论是转手还是留着自家用（他早就想着以后有机会改善住房条件），都是极好的。便宜三四成，里面的利润空间相当可观。
但他立刻警惕起来。这玩意儿和自行车配件、烟酒副食不一样，目标太大，运输、储存都麻烦，风险也更高。
陈叔，这玩意儿……量多大？怎么交接？安不安全？王超连续发问。
量不小，起码够盖三五间房的。老陈见他感兴趣，详细说道，交接你放心，他们能弄出来，就有办法运到城外指定的地方。咱们这边负责接货、付钱就行。安全嘛……干这行哪有百分百安全的？就看胆子和路子。我那朋友跟我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，还算靠谱。
王超沉吟起来。这确实是个机会，但风险也摆在那里。他现在的本金倒是够吃下一部分，但如何销出去是个问题。自己肯定消化不了这么多，大量转手同样惹眼。
陈叔，这事儿有点大，我得琢磨琢磨。王超没有立刻答应，而且这木材，我这边销路也有限。
理解，理解。老陈点点头，你慢慢考虑。不过要快，年后回复我，这个机会可不容易。销路嘛……你可以找找像张胜利他们家那样的，谁家不想添置点好家具？或者乡下亲戚多的，分一分也就出去了。量不大，不扎眼。
从老陈那里出来，王超心里一直盘算着木材的事。这像是一块肥肉，但弄不好会噎着。他决定先观望一下，看看情况再说，暂时不轻易下水。
回到家，年味已经很明显了。李秀兰开始陆续往家买年货，虽然大部分还是凭票购买的定量东西，但因为王超时不时拿回来的，今年家里的年货明显比往年丰盛。屋檐下挂起了腌制的腊肉、咸鱼（部分是王超之前秒杀到的），虽然不多，但看着就喜庆。王红用自己第一个月工资，给王刚和王玥一人买了一顶新棉帽，乐得两个小家伙天天戴着不舍得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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