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还没亮,草原上的雾气还没散,其其格的阿爸就带着三个牧民赶着牛车出发了。牛车上堆着昨天割好的茅草,捆得整整齐齐,草叶上还挂着露水,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。“这茅草得趁湿铺,”其其格的阿爸甩了甩鞭子,牛车轱辘碾过草地,发出“吱呀”的轻响,“干了就脆,经不住风吹雨打。”
将军也来得早,他带着兵卒们在晒谷棚的檩条上绑了层细竹篾——这是为了防止茅草从缝隙里漏下去。竹篾是关隘里编筐剩下的,又薄又韧,将军用麻绳把它们牢牢系在檩条上,每道绳结都打得又紧又匀。“这样铺茅草才稳当,”他拍了拍竹篾,声音清亮,“就算下暴雨,也能兜住不往下滑。”
阿古拉和其其格提着篮子来送早饭时,正见其其格的阿爸站在木梯上,往竹篾上铺茅草。他手里拿着根长竹竿,把茅草推得平平的,草梢朝外,草根朝里,一层压着一层,像给棚子盖了层厚厚的绒被。“得铺三层,”他低头对下面扶梯子的牧民喊,“最底下一层要厚些,防着潮气往上返。”
早饭是小米粥配咸菜,还有刚烙好的葱油饼。饼子烙得金黄,咬一口酥得掉渣,葱香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。阿古拉把饼子递到将军手里,看见他手背上沾了些竹篾的细刺,赶紧从怀里掏出块布,帮他轻轻擦掉:“编竹篾时小心些,别扎进肉里。”
将军笑着接过来:“没事,以前在关隘修工事,比这尖的刺都扎过。”他咬了口饼子,朝晒谷棚扬了扬下巴,“你看这棚子,等茅草铺完,就真像个能存粮食的家了。”
其其格的阿爸从梯子上下来歇脚,喝了碗小米粥,抹了把嘴说:“我昨儿去看了豇豆种,粒儿饱满得很,泡了半夜,已经冒出小白芽了,等会儿就种在棚子周围。”
小石头抱着个瓦罐跑过来,罐子里装着些清水。“我来给茅草浇水,”他仰着小脸说,“阿妈说,湿茅草能粘得更紧。”他踮着脚,往刚铺好的茅草上洒水,水珠落在草叶上,顺着缝隙往下渗,把竹篾润得发亮。
大家吃完早饭,又分头忙活。其其格的阿爸和牧民们继续铺茅草,将军和兵卒们则在棚子四周挖坑——这是要种豇豆的地方。坑挖得不算深,却很匀,间距一尺左右,边缘圆圆的,像给棚子画了圈小酒窝。“豇豆的根须浅,不用挖太深,”将军用锄头把坑底的土拍松,“但要离棚柱半尺远,免得根须缠坏了木头。”
阿古拉和其其格没什么重活,就坐在田埂边,给花苗浇水。经过这几日的照看,田埂上的花已经开了不少。那株紫色的花苞昨天傍晚就全开了,花瓣层层叠叠,像个小小的紫喇叭,风一吹就轻轻摇晃,像是在唱歌。旁边还有几朵黄色的花,花瓣圆圆的,像撒了把小太阳,引得蜜蜂嗡嗡地围着转。
“你看这朵粉的,”其其格指着一朵刚绽开的花,花瓣边缘带着淡淡的白,“比我阿妈的银镯子还好看。”她伸手想摸摸花瓣,又怕碰掉了上面的露珠,手悬在半空,眼里满是欢喜。
阿古拉忽然发现,花丛里藏着几个小小的瓜蒌——是前些日子巴特尔说要种的爬藤瓜,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苗,顺着花茎悄悄往上爬,卷须像小钩子似的,已经勾住了旁边的野草。“这瓜苗倒机灵,”她笑着说,“知道借着花茎往上长。”
两人正说着,就见其其格的阿爸抱着把豇豆种过来了。种子泡得胖乎乎的,顶端冒出的白芽像小逗号,看着就有劲儿。“来帮着种豇豆,”他把种子递给两人,“每坑放三粒,芽尖朝上,盖土时轻些,别把芽压断了。”
阿古拉和其其格蹲在坑边,小心翼翼地往坑里放种子。白芽嫩嫩的,碰一下都觉得怕碰坏了,她们用手指轻轻把土拢在种子周围,土面压得平平的,像给它们盖了层软被子。“等它们长起来,藤子就能顺着棚柱往上爬了,”其其格望着晒谷棚,眼里满是期待,“到时候棚子周围都是绿藤,还能结满豇豆,肯定好看。”
日头升到头顶时,晒谷棚的茅草已经铺完了。三层茅草把棚顶盖得严严实实,草梢朝外,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,远远望去,像草原上扣了个巨大的草帽。其其格的阿爸站在远处看了又看,咂着嘴说:“齐整!比我盖的羊圈好看多了,下雨准不漏。”
将军爬上木梯,用手按了按棚顶的茅草,结实得很,晃都晃不动。“再在草梢上压圈竹竿,”他对下面喊,“用绳子系在立柱上,防着大风把草掀起来。”
兵卒们立刻找来几根粗竹竿,横在棚顶边缘,用麻绳牢牢系在立柱上,竹竿压着茅草,像给棚子戴了个紧箍,看着更稳当了。
中午的饭是手抓羊肉,其其格的阿妈特意多炖了些,肉炖得烂熟,用手一撕就下来,蘸着盐水吃,满嘴都是肉香。大家坐在晒谷棚的阴影里,边吃边说笑,棚顶的茅草挡住了正午的阳光,棚下凉丝丝的,比帐里还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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