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胸口有杂音,” 老大夫把听诊器拿下来,语气严肃地看着他,“左肺有轻微的啰音,可能是以前得过胸膜炎,没彻底治好,留下了后遗症。按照征兵的体检标准,你这种情况不符合条件,不能通过体检。”
父亲的脑子 “嗡” 的一声,像被雷劈了一样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想起小时候确实得过一场重感冒,咳嗽了一个多月,夜里咳得睡不着觉,娘背着他去乡卫生院看了看,医生说是急性支气管炎,开了点止咳糖浆和消炎药,喝了半个月就好了,怎么会留下胸膜炎的后遗症呢?
“医生,您再看看,是不是弄错了?” 父亲的声音带着哭腔,突然站起来抓住老大夫的胳膊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“我真的很想参军,我身体很好,能扛枪,能跑五公里,能训练,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!我求求您了!”
老大夫摇了摇头,轻轻推开他的手,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:“小伙子,我知道你想参军,我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,能理解你的心情。可规定就是规定,身体不符合条件,就算去了部队,高强度的训练也跟不上,万一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出问题,不仅会耽误事,还可能危及你的生命。你还年轻,再想想别的出路,一样能为国家做贡献,一样能实现自己的价值。”
父亲失魂落魄地走出卫生院,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,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。其他通过体检的青年兴高采烈地围在一起,讨论着要去哪个部队,狗蛋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阿关,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差,没通过吗?”
父亲点了点头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,砸在胸前的蓝布褂子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:“医生说我胸口有杂音,有胸膜炎后遗症,不能参军。”
狗蛋愣住了,他看着阿关通红的眼睛,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只能拍了拍他的后背,声音有些沙哑:“没事,阿关,不能参军也没关系。你不是会杀猪宰羊吗?以后开个屠宰场,当老板,一样能挣钱,能养家,能为国家做贡献 —— 你想啊,你给大家提供新鲜的肉,大家吃好了才能好好干活,这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啊!”
父亲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,慢慢往家走。一路上,他看到村里的人都在为通过体检的青年高兴,有的人家还在门口放起了鞭炮,“噼里啪啦” 的声响像一根根针,扎在他的心上。他想起娘连夜缝的蓝布褂子,想起爷爷期待的眼神,想起自己从小的参军梦,想起涂乐说的 “穿军装体面”,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,连脚步都变得沉重。
走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时,他看到爷爷正站在那里,手里握着旱烟袋,烟锅早就灭了。爷爷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什么都没问,只是走过来,把自己的粗布外套披在阿关身上:“天凉,别冻着。回家吧,娘还在等你吃饭。”
父亲跟着爷爷回家,刚进院子就看到娘站在灶房门口,手里拿着碗筷,眼里满是期待。看到他的样子,娘手里的碗 “哐当” 一声掉在地上,碎成了几片:“阿关,是不是…… 没通过?”
父亲再也忍不住,扑在娘的怀里,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:“娘,我不能参军了,医生说我胸口有杂音,不符合条件。我对不起你和爷爷,我没能穿上军装……”
娘拍着他的后背,眼泪也掉了下来,落在阿关的头发上:“没事,阿关,不能参军就不能参军,咱不难过。在家好好过日子,跟着涂乐学屠宰,一样能有出息。你爷爷不会怪你的,娘也不会怪你的,咱阿关不管干啥,都是娘的好儿子。”
爷爷坐在一旁的桃树下,没说话,只是默默地把旱烟袋里的烟丝倒出来,又重新装了一锅,用火柴点燃。过了很久,他才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:“阿关,别哭了。当兵不是唯一的出路,爷爷当年没参加正规军的时候,还不是一样在山里打游击,保护乡亲们?你会屠宰,能让大家吃上肉;你会道术,能帮大家驱邪。这些事,不也是在守护咱们的家乡,不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吗?”
那天下午,阿关没去屠宰场,而是去了张道爷家。张道爷家的院门没关,院子里的老梨树刚冒出新芽,嫩绿的叶子在春日的风里轻轻晃动。张道爷正坐在门廊的竹椅上,手里拿着一本线装的《道德经》,看到阿关失魂落魄的样子,就知道他遇到了难事。
张道爷起身走进灶房,很快端出一杯热茶,茶叶是山上采的野茶,带着淡淡的清香。他把茶杯递给阿关:“阿关,是不是参军的事没成?”
父亲接过茶杯,滚烫的杯子贴着掌心,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:“道爷,我不能参军了,医生说我胸口有杂音,有胸膜炎后遗症。我真的很想参军,我想保家卫国,想让爷爷和娘为我骄傲,想穿上军装,像电视里的解放军一样……”
张道爷坐在他旁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温和得像春日的阳光:“阿关,我知道你心里难受。可你要知道,不是只有穿上军装才算保家卫国,不是只有扛枪才算有担当。你想想,你跟着涂乐学屠宰,每天把新鲜的猪肉、牛肉分给乡亲们,大家吃好了,身体才能结实,才能好好种地、好好干活,这难道不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吗?你学道术,帮李婶驱邪,帮王大爷镇住老井里的水鬼,保护大家的平安,这难道不是在守护家乡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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