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大、大概……还能跟上……吧。”
“‘大概’可不行。”丰川清告抓住机会,语气瞬间变得如同华国衡中的教导主任,充满了不容置喙的严肃,
“你既要兼顾Sumimi的出道排练,又要被我这边的‘私事’分心,学业是绝对不允许落下的。花咲川的课程,对你未来的个人履历.......同样重要。偶像,不能只是一个会唱歌跳舞的、空洞的花瓶。”
“我……我知道了。”初华的气势,肉眼可见地弱了下去,又变回了那个在长辈面前,总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离家女孩。
“拿来吧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“你的课本和作业,以及成绩单,”丰川清告靠在椅背上,双臂环胸,下巴朝她微抬,用一种检查工作的口吻说道,“我考校一下,后面亲自来给你辅导。”
“好……好的,不过,我还没有考过入学试。”
初华不敢再有任何忤逆,像只被驯服的金毛犬,乖乖从书包里拿出课本,在狼藉的餐桌上摊开一片小小的学习净土。
国语(这里自然是日文)和英语对她来说,是自由翱翔的王国。那些冷僻的古典文法、超纲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,她信手拈来,吐字清晰,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乐感。
丰川清告想了想,后面那么多英文歌,人家初华都能唱得那么标准,甚至还能自己参与作曲,这方面的能力,着实不差。但是……
然而,当课本翻到《数学Ⅰ》时,奇迹消失了。
少女脸上的灵气与自信,如同被投入黑洞,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。那些纠缠的抛物线、诡异的希腊字母、狰狞的主=6符号,在她眼中扭曲成了不可名状的魔物,散发着混乱与深渊的气息。
“过来,这道复合函数题。”丰川清告指尖轻点书页。他敏锐地发现,在题海的空白处,她竟用铅笔画满了精巧的五线谱,音符在坐标系的象限间跳跃,仿佛在无声地反抗着代数的暴政。
“嗯……”少女磨磨蹭蹭地挪了过来,却只敢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安全区停下。她伸长了脖子,踮起脚尖,动作羞赧又拘谨。
丰川清告耐着性子,开始讲解:“第32题,求f(g(x))的定义域。”
初华咬着自动铅笔的樱花挂坠,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,仿佛在与世界级的难题搏斗。然而,丰川清告的余光却捕捉到,她的视线根本没落在草稿纸上。她的瞳孔,正一寸寸地描摹着他握笔的手指、滚动的喉结、以及鬓角那道浅浅的凹痕。
他的讲解声,于她而言,不过是夏夜遥远的蝉鸣,是完全无法入脑的背景白噪音。她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——一个以他为唯一主角,心跳声为背景音乐的,名为“丰川清告”的世界。
五分钟后,她被他敲桌子的声音惊醒,慌乱地将那张几乎空白的草稿纸推了过来,上面只有一个孤零零的、试探性的答案:“x≠1……吗?”
“错误。”
丰川清告的红笔在纸上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巨圈(小日子用圈)。他强压着心头的火气,抽过草稿纸,钢笔尖在灯下划出冰冷凌厉的轨迹:
f(x)=.........
“首先,”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,发出“沙”的一声锐响,“根号下要求x≥1!这都忘了?”
“其次,”墨迹如刀锋转折,带着不耐烦的力道,“代入后,f(g(x))=.........!”
“分母不为零意味着……”他忽然停顿。
他抬起头,正对上少女根本来不及掩饰的、痴迷又迷茫的视线。她正无意识地将一缕柔顺的金发绕在食指,侧脸在暖黄灯光下晕出朦胧的光晕,眼神早已飘向了九霄云外,显然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丰川清告的太阳穴“突”地一下,一根血管狠狠地跳动起来。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以指数函数的形式疯狂飙升。
“啪!”
钢笔被重重地拍在桌上,墨水溅出一点,像一滴忍无可忍的黑色眼泪。
“这你都不会?”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压抑的、即将爆发的怒火,“三角初音,你的脑子是被五线谱格式化了吗?!”
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爱豆;那个让他心生怜悯与保护欲的、脆弱又美好的生物……其本质,居然是一个连高中复合函数定义域都搞不明白的、无可救药的数学笨蛋。
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、用音符和微笑构筑神性的偶像;那个在医院病床上里瑟瑟发抖、让他心生怜悯与保护欲的、脆弱又美好的生物……所有这些由幻想和距离感镀上的光环,在这一刻,被一道简单的复合函数题击得粉碎。
前几分钟还觉得温香软玉、无比珍贵的触感,此刻变得有些烦躁和粘腻。那份浓烈的、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保护欲,也在这道愚蠢的数学题面前迅速冷却、褪色。
他发现,自己好像……也没那么喜欢初华了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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